·刘昊然X张若昀
·大学生（？）然and软乎乎的天使昀
·没有小破车，因为不过审
·雅俗共赏
我给你我的寂寞
我的黑暗
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博尔赫斯
刘昊然是在公园里捡到张若昀的。
下午放了学从学校里走回住的地方，总是会路过那块公园。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有牵着狗绳来遛狗的人，有单纯来散步的人，有带着小孩来玩的人，有夫妻，有情侣，也有陌生人。但刘昊然从来没见过张若昀那样的人。
傍晚夕阳西下，暖黄的日光洒在那个人的侧颜上，睫毛投下了一层阴影，看不清眼睛里的情绪。刘昊然蓦然升起浓厚的兴趣来，就自然的坐到那人右侧不远处的长椅上，戴着耳机听歌，手里捧了本书。
那个人身上穿的是白衬西裤，没有打领带的领口松松开着，因着那人的动作而突出了明显的锁骨。
刘昊然没有流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椅子。
“你……好。”那人来搭话时显得有些拘谨，刘昊然不紧不慢的摘下了耳机，仰着头看他，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或许是刘昊然长得太过于人畜无害了，笑起来的样子又过分好看，那人自然而然的放下了些心防：“你相信吗？其实我是一个天使。”
天使？
刘昊然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那人以为他是在笑自己，毕竟刚刚听他这么说的人们都是这样的表情。
可没等他继续解释，刘昊然就开了口：“小天使迷路了吧？”
“你知道？”那人眼里掩盖不住的欣喜让刘昊然知道自己猜对了，便往旁边靠了些，让人家坐下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叫刘昊然。”
“我……叫张若昀。”
张若昀小心的缩紧自己，不敢去碰到刘昊然。刘昊然有些好笑，天使常年待在天上，人间的事情都没接触过，兴许是发生过什么吧，才导致他的戒心这么重。
“你不是第一个在人间迷路，被我捡到的天使了。”刘昊然偏着头去看他，看张若昀因为紧张而略有些颤抖的睫毛，“白敬亭，你应该认识吧。最后是被魏大勋救回去的。”
还记得当时魏大勋看见白敬亭的表情，刘昊然简直是快笑死，反正自己对白敬亭没什么兴趣，就丢给了魏大勋。魏大勋当宝似的宠着，最后有什么办法，还是得把思归心切的白敬亭送回去。
不过张若昀的长相倒是很对刘昊然胃口，明明不笑的时候浑身充满了攻击性，却是个纯洁无害的小天使，刘昊然自认自己都比他像。
听见熟悉的名字，张若昀鼓起勇气去直视刘昊然：“那，你有办法把我送回去吗？”
“我尽量吧。”刘昊然站了起来，随手把书包挂在肩上，张若昀也跟着唰的站了起来，捏紧了手指问道：“你，你要干嘛？”
刘昊然本想拍拍他的背表示安慰，却看见他眼里盛满了惊恐，只得收回手来，换上了小虎牙笑容：“先回我家吧，不然你一直在外面游荡也不太好。”
“这……可以吗？”
“没什么不行的。”刘昊然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去，张若昀立刻跟了过去，“先提前告诉你啊，学生党家小，得委屈一下我们小天使了。”
张若昀脸微红了些，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人家看不见，低着声音回答：“谢，谢谢你。”
刘昊然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打了个地铺，他让张若昀睡床，自己睡地板。张若昀过意不去，又抢不过刘昊然，就张开了自己的翅膀，让刘昊然看个够。
刘昊然身上去触碰他的羽毛时，能感觉到张若昀在抖。刘昊然近乎痴迷的一点一点的看，羽毛十分柔顺，如果没有那几处小小的伤口的话。张若昀抱着自己，努力的去迎合刘昊然的动作。
“很美。”刘昊然坐回地板上，像今天在公园那样仰着头看张若昀，“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睡吧。以后记得藏起自己的翅膀哦，不要谁想看就给谁看。”
张若昀从刘昊然的眼里读到了安慰的情绪，慢慢的收回了翅膀，躺在原来属于刘昊然的床上。
接连一个多星期，张若昀都住在刘昊然的房子里。大部分时间刘昊然都得去学校上课，便把钥匙留给了张若昀，让他随时都可以出去。只是张若昀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小房子。
现在的张若昀不太会排斥两人之间一些小小的肢体接触，刘昊然越发得寸进尺，起初，有时拿东西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皮肤接触，直到张若昀适应了些，逐步的覆盖到摸头，牵手，直至拥抱。
刘昊然享受这种过程，明明怀里的人是害怕的，可似乎心里清楚身后的那个人类不会伤害自己，又没有过大的反抗动作。
晚上窝在沙发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开灯，微弱的灯光从窗户和门缝里显露出来，勉强能让人看清房间里的东西。刘昊然半躺在沙发上，牢牢的把张若昀禁锢在自己怀里，良久才开口说话：“愿意跟我分享一下你遇到的上一个人类吗？”
触及回忆的张若昀猛地抖了一下，接下来就没再停止过颤抖。刘昊然轻拍着他，只等着张若昀自己缓了过来。
“我刚开始落入人间是为了找一样东西的。”张若昀蹙起眉来，开始回忆那段灰蒙蒙的时光，“我遇到了一个人类，我同他说我是天使，还展开了翅膀给他看。我形容不出他看见我的翅膀时的神情，就是让我非常的不舒服。”
“他也把我带回他的家里，那里很大，很漂亮，有特别多的房间。我被安排住在了地底下。那时我真的以为他是个特别好的人类，我相信了他说的所有话。”
刘昊然心下似乎有了一个答案，浓黑的夜幕笼盖了他眼底的神情，他没开口应答张若昀，让他继续往下讲。
张若昀深吸了一口气：“他喜欢用鞭子打我，让我张开翅膀，扯着我的羽毛，天使的愈合能力很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疤，除了这个。”
他轻轻牵起刘昊然的手，覆盖在了自己腹部，那里有个明显的疤痕，刘昊然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的疤痕：“那是他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戳进去的，很疼，特别疼。这个伤口愈合得最慢，还留下了这么一个伤疤。”
“他把我丢在了一座山上。”
“深山里没有光也没有人，我是被人类警察救出去，他们刚好在追捕逃犯。他们找不到我也找不到我的亲人，暂时将我留在了警局里。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我想回去。”
刘昊然抿了抿唇，怀里的人突然转了个身，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张若昀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拥抱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动作。
起码他抱刘昊然时是这样。
“很累了吧。”刘昊然也抱紧了张若昀，“他伤害不到你了，我在呢。”
两天以后，刘昊然趁着没课的时候把张若昀拉到警局去了。张若昀起初以为他想把自己丢回警察局，于是死命拉着刘昊然的衣服，寸步不离。
刘昊然却只是来解释一下之前张若昀的事情。
他说张若昀是自己的哥哥，两人都是孤儿从小相持着长大，哥哥有些自闭症从来不敢出门去，他也没想到哥哥会在深林里被警察发现，还希望警察能查一查他哥哥出现在深林里的理由。
警察查找档案时证实了刘昊然的说法，颇有些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本也想拍张若昀的，却被张若昀躲开了。刘昊然只得赔着罪，警察也明白，做完笔录就让他们回去了。
“你不是想把我丢回警察局啊？”张若昀脸上戒备的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刘昊然有些好笑，抬手勾住他的肩：“都说会送你回去的啦，小天使。”
吃饭时正在播送一则新闻，有个知名富商在深林里被野兽撕咬致死，被发现的时候身上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有了。张若昀看见那张照片愣住了，哑着声音说：“就，就是他，就是他！”
“现在他死了。”刘昊然没什么感情的评价，“或许就是因果报应吧。你看，新闻里不是爆出了他之前就有收养各个年龄层的人在自己的地牢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吗？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张若昀身子是颤抖的，可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只是打我，如果做那种事情的话，我觉得，我……”
刘昊然伸手握住了张若昀，迫使他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好了，都过去了。”
莫名的，张若昀静下了心，刘昊然像他的名字一样，给自己带来了太阳与希望。张若昀慢慢的挪到刘昊然身边，在他脸颊处落下一个吻来：“还好遇见了你。”
“……或许，你之后也会后悔遇见我呢。”刘昊然没去理会张若昀疑惑的眼神，夹了块牛肉放到张若昀的碗里：“吃饭啦，这么肉麻。”
和刘昊然相处的时候太过于开心了，张若昀也忘记了要回天上的事情。天使的学习能力也很好，这么一个多月下来照着菜谱学习，张若昀做的菜已经得到了刘昊然充分的肯定。
今晚刘昊然要做实验留在学校里，张若昀想着能不能搞点冰糖草莓这种东西来，于是一个人窝在厨房里熬着糖浆。如果做得好，张若昀想到刘昊然回来时吃到这些，心里就止不住的欢喜。
天使并不知道，人间有一个特别美好而又特别残忍的字，爱。
未等到如期的人，却等来了突如其来的黑暗。张若昀一下子就被拉入了黑暗的回忆里，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糖罐也摔碎散的七零八落。张若昀脚踝处被划出了细长的伤口，但他没注意到这些，窝在了角落里不敢动弹。
门被推开了，少年背着书包想打开灯，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扑来。他堪堪止住了想动手的念头，因为他闻到了天使身上的味道。
“昊然……”张若昀埋在刘昊然的颈窝处，像只受了惊吓的猫咪，撒着娇想求主人的安慰。刘昊然顺着他的背，房间里一下恢复了亮堂，让他看清楚了怀里人微红的眼眶。
“没事的。”刘昊然把张若昀放在沙发上，看见他脚踝上的伤口着实心疼，赶紧从桌底翻出医药箱来要给他包扎。
张若昀第一次被人这么用心的呵护着，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我伤口恢复得很快的……”
少年没听他的话，半跪在地上，虔诚的把天使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认真仔细的处理伤口。
“昊然，你找到能让我回去的方法了吗？”
张若昀感觉到少年僵硬了一下，心里也没多想，冲他笑了笑：“我其实是想说，找不到就不用找啦，跟你待在一起，我好开心。”
面前的少年沉默着，没有抬头看张若昀：“人间很危险，你是天使，我只是个……天上才是你最好的保护地。”
“可待在你身边，我觉得比在天上安全多了。”张若昀仍然伸手去抱刘昊然，还在他脸上吻了好几下，“天上白茫茫的一片，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工作，什么也没有，也没有我的昊然。”
天使下意识卷曲起舌头来，就被少年捏住了下巴，吻了上去。
那个吻温柔而又缱绻，张若昀一下子失去了神志，没有章法的回应起少年来。让少年又加重了这个吻，直到天使的眼眶湿润，看着自己时眼里盛着的是一汪春水，让刘昊然一下子溃不成军。
“张若昀，你不会想知道你招惹的是什么样的人的。”刘昊然拭干净了张若昀嘴角的水，却被天使带着恶劣的舔了一下手指尖。一下子脊背竖起汗毛来，责备的看着张若昀。
张若昀贴近刘昊然的胸口，感受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我学过的，这个字叫爱，我觉得，我就是爱你，刘昊然。”
天使的翅膀从未停止过颤抖。
在今晚。
在刘昊然的帮助下，张若昀开始走出了那个狭小的屋子。刘昊然有特别多的朋友，刘昊然篮球打得很好，刘昊然非常受学校的同学欢迎。
张若昀一点都不担心刘昊然会被抢走。
因为他们和自己不一样，他们才没有自己那么漂亮的翅膀。
“若昀，见过那么多比我更好看比我更好的人，你不觉得我太局限了吗？”中场休息的时候，张若昀也递了瓶水过去，可刘昊然身边并不乏送水的人。
刘昊然越过人群，准确的拿到了他手里的那一瓶。
张若昀才没管那么多呢，偏着头笑：“他们都不叫刘昊然啊，我干嘛管他们那么多。”
下半场刘昊然打得非常的起劲，杀得对方几乎没有还手的力气。他心里莫名的得意，连投了三个三分球都没压住那股神气，可在回头时，坐在长椅上的小天使不见了。
慌了神的他被传来的球砸中了肩膀，临时换人下去，他立刻就去找张若昀在哪。
循着天使的味道，刘昊然找到了那个偏僻的角落。
“天使不好好在天上待着，下来做什么？”为首的那个人堵住了张若昀的去处，得意的欣赏着张若昀气愤的神情，“长得还不赖嘛。”
“喂，滚开。”
此时的刘昊然满是戾气，没有表情的脸莫名的给人带来压抑，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突然张开了翅膀，想要吓退眼前的少年：“恶魔办事哦，小孩儿滚一边去。”
刘昊然难得冷笑了一声，助跑了几步踩在那人的肩上跃了过去，落在张若昀面前，柔声问：“怎么样？有受伤吗？”
“昊然你快走，我是天使，可以保护你的。”张若昀慌里慌张的想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刘昊然，却被他按住了手。刘昊然转头过去看那几个露出原形的恶魔，手一抬也露出了翅膀。
那对翅膀比起张若昀的更大更好看，但它是黑色的。
那些个人感受到了天生的血脉压迫，没抗住跪了下来，只得磕头求饶：“我们，我们不知道是贵主，还请……”
刘昊然没有听他解释，抬手覆在他头上，霎时就灰飞烟灭了。
直至回到小屋子里时，刘昊然和张若昀都不由自主的保持沉默。刘昊然不敢去看张若昀，但还是下意识的站在门后，想防止张若昀一气之下摔门就走。
“你是恶魔？”
“是。”
“你是撒旦？”
“我才不是傻蛋，那是西方的东西。”
刘昊然垂着眼睛，他知道张若昀在等自己的解释，便再次张开自己那对黑色的翅膀：“如你所见，我就是个恶魔。起初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能向一个天使袒露我恶魔的身份，即便你是个人类也不行。后来，后来是因为我害怕。”
“你不是第一个知道我恶魔身份的人，以前的那些个人和天使，他们不是惧怕我，就是想杀了我。我害怕你知道以后，也会不要我。以前那些人我不在乎他们看待我是什么样的方式，可你不同。”
刘昊然默默的缩起自己的翅膀，眼睫毛颤抖的频率不亚于刚开始的张若昀：“就，就是这样。在和你，以后，我就更怕了，如果你发现我该怎么办。”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让张若昀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腹部的那个疤就是这个东西留下的。
“那个畜生不知道在哪里拿到的我们的冥器，因为你是天使，与这个东西的性质不相符合才会留下疤痕。”刘昊然把它放在了入门的桌子上，“你可以用它伤害我，也可以杀了我，如果你想泄愤的话。”
张若昀的速度难得快到刘昊然也没反应过来。
他扯下了少年的衣领，学着那晚的样子，去吻着刘昊然。
“恶魔和天使，难道不是绝配吗？”张若昀的眼睛亮亮的，灼得刘昊然心里发烫，“快把翅膀再张开让我看看！你们的翅膀跟我们的有什么差吗？为什么你的那么大？”
恶魔把天使压到了床上去，黑色的翅膀投下了一片阴霾，与白色的翅膀相互交缠。
刚开始魏大勋选择放走白敬亭时，刘昊然十分的不屑：“你身为一个恶魔，喜欢什么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啊，干嘛一面说放他走，一面又舍不得？要是我，绝对筑个金笼子让他永远飞不出去。”
“你不懂的。”魏大勋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羡慕，“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件东西是不一样的。”
“能有什么不一样？”
刘昊然当时的确是没懂，直到张若昀的出现。
他把张若昀揽在自己怀里，看他满足的蹭了蹭自己，不由自主的笑了。
“那个男的是你杀的吧？”
“嗯。”刘昊然没说那人是活生生被野兽撕咬而死的。
“还有那几个恶魔，明明是你的同类啊。”
“奴和主还是有差别的。”刘昊然微微抬起张若昀的头，就看见他下意识的伸出一小节软舌来，于是如他所愿的吻了下去。
同不同类的无所谓，只是伤害你的人都该死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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